【立秋—凉风至】03 家宴
#大概是个长篇#
#本章涉及刀剑乱舞的元素较少#
#不定期更新#
如果以上都可以的话，请——
沈丽秋回到现世的政府大楼时还没到公务员上班的时间，她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压住自己那不忍直视的乱毛，挑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摆弄手机，不多时，一辆珍珠白的轿车缓缓的停在政府广场中，沈丽秋心中已有数，转身走下楼梯，就要去会会这所谓的生母。
门外候着一英俊的青年，他身着整齐的黑色西服，从领带到袖口都一丝不苟，柔软的墨发打理的恰到好处，妥帖的微笑配上精致的容颜完美的如同传说中的英国执事。
青年见到沈丽秋虽诧异的眨眨眼，但马上笑得更深。他两步走进，微微欠身：“我等您好久了，大小姐。”
帽檐下的眉毛轻轻一挑，沈丽秋不答话也不抬头看他，兀自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得到回应的青年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连温和的眉眼都冷淡不少。但他却热络的蹲下，仰视着沈丽秋藏在帽檐下的眼睛。
这双眼睛平和淡然，似是没想到他的动作，有些许瑟缩的错开了视线，少女被他触碰的手臂微微僵直却不似以往粗暴的甩开。青年玩味的勾起唇角，喉咙难耐的滚了一下，抬手就掀开了沈丽秋的帽子。
沈丽秋双眼微微瞪大，下意识地抬手去挡，青年却站起来，好笑的看着这一头乱毛。
“你又不乖了，夫人可又要骂你了。”他亲昵的抚摸着沈丽秋凌乱的头发，那双手极尽轻柔的从发顶划到耳侧，哪怕是沈丽秋打了个哆嗦，仍旧毫无所觉的继续为她戴上帽子，末了还划过少女柔嫩的耳垂，“一会儿可要好好听听话。”
受不住的沈丽秋身形一晃就转出了青年的掌控范围，也没有错过青年全然冷淡下来的表情。沈丽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不咸不淡的回视。
青年迅速低下头，似是对沈丽秋的疏远感到分外委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沮丧：“是我身为管家逾越了，还请您谅解，夫人怕是等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随后自然的牵起沈丽秋的手，不容拒绝的捏了两下。
沈丽秋眉头紧皱，就目前的信息，她判断不出原主与这位管家的关系，不好冒然的甩开，只能略有抗拒的被他拉着走。
刚刚那辆珍珠白的轿车旁，一美艳少妇轻轻的倚在一边，她双手捧着一本书，低垂着一双杏眼，看得津津有味，连他们靠近都并未察觉。清晨的太阳给她深棕色的长发披上了一层微光，层次分明的卷发铺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杏黄色的连衣裙随风轻轻拂动，不经意间就吸引了无数上班族。
这便是沈丽秋的生母沈夫人，仔细看的话，沈丽秋的眼睛和她尤为相似，只是前者被黑眼圈和红血丝团团笼罩，后者妆容精致抚媚动人。
青年管家松开沈丽秋的手，上前一步，啪得阖上了书：“夫人，阳光下看书小心伤眼。”
沈夫人抬眼便是风情万种，她羞涩地红了脸：“你看我都没注意你回来……”然后轻声惊呼：“我不记得读到哪了！”嗔道，“都怪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管家低眉垂眼，笑意自嘴角一点点荡开，他从西服的口袋中抽出一张书签，握住少妇柔嫩的手，精准的打开刚才看到的页数，“您瞧，我都给夫人记着呢。”
沈夫人抚摸露在书外面的一部分书签，佯怒道：“谁让你那么慢……我都等着急了。”
管家苦恼的笑道：“十分抱歉，是我和大小姐让您久等了。”
沈丽秋不仅被这一连串的眉目传情恶心到了，还被管家这熟练的甩锅技能震惊了。果不其然，这漂亮的生母终于肯施舍一个眼神给她，那娇柔的神态也无影无踪，看她的眼神就如同街面上散发臭味的垃圾，她和那青年管家一样不客气的掀开了她的鸭舌帽，沈丽秋不客气的回敬一个白眼。
哪怕是这样沈夫人也一定要表演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来感动自己，沈丽秋也不得不由衷钦佩她身为业余演员却有奥斯卡影帝的职业精神，只是沈丽秋自己没什么演技，还是算了吧。
沈夫人无奈地摇头：“秋秋啊，你这头发怎么回事？难道等着晚上气坏你爸爸吗？”
沈丽秋只是看着她。
这双眼睛沉静通透，与其对视似乎所思所想都无所遁形，沈夫人嘴唇开合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顿觉意兴阑珊，把帽子扣了回去，冷冷地吩咐管家：“何管家，过会你送她去理发店，把她这不像样子的头发打理的漂亮点。”说话的同时又嫌弃的打量着她的穿着，更加的不满：“还有这身衣服，我看了就烦。”可能觉得这样有失她的贵妇风范，沈夫人拢了拢头发冲管家眨眨眼：“有劳你了。”
何管家轻笑：“夫人客气了。”他很有眼色的为沈夫人打开了车门，“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沈夫人满意的昂起头，优雅的踏进去，何管家弯身为她理顺了裙摆。一旁沈丽秋很有自知之明去了另一边自己钻了进去。
配角不会配合沈夫人演戏，她就直奔主题
“今晚你爸回来，你就像现在一样坐好，别说话也别乱动，知道了吗？”
沈丽秋兴味索然的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就当没听见。
高高在上的沈夫人得不到回应，连吃两回瘪，憋着的一股怒火烧得她呼吸不畅，一定要波及别人才肯罢休。她的眉毛一拧，抬手就要掐沈丽秋的胳膊：“你聋吗？”
沈丽秋似是不经意的一抬，头也不回的应道：“知道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沈夫人恶狠狠得瞪了一眼安静的沈丽秋，默念几句气大伤身，拿出包里的化妆品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虽说沈丽秋今天完全不似以往暴躁如雷，让她准备的种种说辞都没派上用场，但不知为何，她觉得短短几分钟，沈丽秋就将她气得更甚于前。
可能是调教的还不够。思及至此，沈夫人的怒气突然有了排出的渠道，她看着镜中美好的容颜，感叹自己年华不老。
何管家先送沈夫人去了机场，沈夫人下车之前不爽地瞥了一眼沈丽秋，冲管家使了一个眼色。他微微欠身，沈夫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何管家重新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看去，沈丽秋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平淡的看着窗外，好像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
他笑道：“看来您确实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过我不让您出口成脏，可不是让您当哑巴，难道还需要让我教教您怎么说话吗？”
沈丽秋眉头一皱，警惕地坐直身体，答道：“不需要。”
何管家很满意沈丽秋的反应：“我看也是，您骂人的时候可是伶牙俐齿，花样百出，没道理就突然变成哑巴了。那我可得请您反应快点，毕竟沈家可都是急性子，您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何管家这时就又披上了那个风度翩翩，深情款款的模范管家的人皮，他一路喋喋不休的和沈丽秋讨论哪一个发型适合她，哪一种衣服穿起来漂亮。
不过，染黑是一定要染黑的，烫发是肯定不会有的，衣服必须是裙子才足够优雅。沈丽秋没空搭理他，一路嗯嗯啊啊应着，计较着本丸的大锅饭要怎样做才方便快捷又好吃。
沈丽秋以前也不是热衷打扮的人，只要舒适和些许的美观就足够了，但奈何有一个臭美还一定要带上她的师兄，但师兄审美极好，买给她的衣服又确实很和心意，万万没想到，这管家竟然眼光不差。一上午过去，沈丽秋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标准的学生短发配上一根红色的丝带衬得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少女温软娴静，沈丽秋虽然极为厌恶沈家无礼的的控制，但还是要夸一下何管家的审美。
何管家更是满意沈丽秋的配合，一鼓作气买了不知多少东西，正好带沈丽秋去吃午饭。
一看装潢，沈丽秋就可以大概估算出这家西餐店店的价位，暗自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师父赚钱虽然不少，但也只会在逢年过节才来这种地方吃上一顿，还会吐槽不会用刀叉有没有筷子，每每都被师兄嘲笑。
何管家敲了敲桌面将沈丽秋的思绪从回忆中拽出来：“今晚是夫人亲自下厨，我猜大小姐也不太懂餐桌上的规矩，所以带您来演练一下，不让我满意，您可要在这吃到天荒地老了，好希望您继续配合。”
一听到可以吃到天荒地老，沈丽秋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甚至跃跃欲试—正合我意！
这种高档的餐厅从食材到做法都非常的讲究，鉴于有一个刀叉都用的费劲的老古董在，师徒三人吃饭从来不拘礼节，但这些规矩好好遵守确实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但沈丽秋起了兴致就是要好好气气这位何管家。
何管家说到做到，自然不会放过不完成指令的沈丽秋，从甜点到主食加了一份又一份，他还就不信撑不死她。
沈丽秋还真的就吃不饱！中间沈丽秋还提出要去卫生间，被何管家断然拒绝，沈丽秋也没有继续要求，愣是纹丝不动的又吃了两个小时，现在眼看就要到回程的时间，沈丽秋把空了的盘子推到一边，意犹未尽的说道：“何管家，我觉得还是不够标准，我们再来一份吧。”随即冲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道：“先生，请再加一份——”
“等等！”何管家打断了沈丽秋：“大小姐已经很努力了，我们该回去了，夫人还等着您呢。”
沈丽秋轻轻放下刀叉，“那还真是太遗憾了。”她甚至黯然神伤，“都是我太笨了，让管家费心了这么久，有机会我们再来吧。”
何管家眼皮一抽并不回应，将银行卡递给服务员：“结帐。”服务员应声离开。
沈丽秋捡起桌面的餐巾纸，优雅的擦擦嘴角，心满意足地起身，然而未等她站稳，何管家就将按住她的肩膀她狠狠压回去，另一只手粗暴的捏住她的下巴，咬着牙，字字句句带着发泄不出的怒火：“我怎么觉着，大小姐您冰雪聪明故意找我不痛快呢。”
沈丽秋与绷紧了的管家完全不同，不仅任由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平淡的眼中甚至写满了盎然的笑意。
何管家怒极反笑，低下头近距离的欣赏着这自在的眼神，鼻息都扑在了她的脸上，缓缓道：“为了大小姐的生活费，还希望您晚上一定要好好配合。”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啊…瞧我都忘您已经是政府的狗了。看来您和那群妖魔鬼怪相处的不错。”随即松开了她的下巴，愉悦的直起身：“可是，您要是不听话……”他点了点沈丽秋的眉心，歪了歪头，柔声道：“我向您保证，您父亲千辛万苦为你作假的灵力报告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时之政府调查员的办公桌上。”
见沈丽秋眼底的笑意褪去，他就又戴上了文质彬彬的面具，弯下腰，恭谨的说道：“好了大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这绝对是十六年来，沈丽秋吃的最难受的一顿饭。
刚开始气氛虽然有些许的尴尬，但还是很融洽的。沈丽秋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正升初中的弟弟，这孩子一见她就畏缩的低下了头，但还是鼓起勇气唤了一声姐姐。
沈丽秋没有准备胡乱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被沈父牵到餐桌旁坐下嘘寒问暖，政府工作合不合心意，还给她介绍了她即将学习的高中多么多么优秀，最后衣食住行一样不差的仔细询问，临近半百的中年人眼中有夹杂着愧疚的关怀和不符合年龄身份的惧意，沈丽秋猜测可能是原主之前过于暴躁，吓坏了这个大叔。
沈丽秋可以冷待衣冠楚楚的何管家和表里不一的沈夫人，但她无法对这样不加掩饰的几近讨好的关爱恶言相向，不过她实在不知道原主的性格如何回复比较合适，不敢详细回答。只好敷衍了事。
沈父反而欣慰的笑着，好像只要沈丽秋愿意听他多说几句就心满意足。他确实和清风朗月的师父千差万别，但此时，沈父的眼神和当初领她回家的师父渐渐重合。哪怕旁边沈夫人时不时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言行也未能勾起沈丽秋的肝火。
沈夫人和她的弟弟沈临川入座，夫妇二人自然坐在主位，沈丽秋挨着沈父坐在一侧，她的弟弟腰板挺得笔直规规矩矩的坐在她旁边，不发一言。
“承茂还是没回来吃饭吗？”沈父和她单方面交流带来的愉悦逐渐消失，眉目间难掩愁绪。
“没关系的，反正都等挺久了，我们再等一会吧。”沈夫人状似毫不在意的说道，然后起身：“我去热一下牛排。”
沈父将沈夫人拉了回来：“罢了，我们先吃吧，丽秋都等挺久了。”
沈夫人为沈父和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沈丽秋和沈临川则喝着加了柠檬的白开水，沈临川似乎不太想喝，但沈夫人问完了沈丽秋之后，并没有在意沈临川。
沈父依旧对她殷勤的紧，他兴致勃勃地夸着沈夫人的厨艺：“她难得下厨，我还是借了我女儿的光，你快来尝尝！”
沈丽秋对女儿二字着实梗了一下，但还是在沈父期许的眼神中完美无错的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待食物滑下喉咙后，轻细却清晰的回答：“好吃。”
沈父心情大好，愉快的拿起了餐叉。沈夫人更是眼含春水，拿起手巾擦了擦也许存在的泪花。只有沈临川落寞的坐在一旁，仿佛不存在一样。
沈父喝了一口酒，大笑道：“现在我们一家人也团聚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档口，餐厅的门被一桀骜不驯的少年不客气的踹开了，来者一头黑发如同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他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篮球也并没有换下脏兮兮的运动服，不同于沈临川温和的杏眼，他的眉眼很是疏淡，配上这么一个挑事的腔调，让人看着就想揍：“哈？看来我和我妈都不算是你家的了是吧！”
除了沈丽秋之外，在座的三人脸色都变得铁青，沈夫人反应尤为迅速，她马上站起来给他拉开了椅子，热络的说道：“承茂，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给你将饭端上来。”然后走去了厨房。
沈父呼了一口气，强忍下火气，尽量平静的说道：“你回来晚了，赶紧坐下吧。”
沈承茂哼了一嗓子，把篮球扔给了待命的何管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将椅子拉得极后，同时将另一只手中一直拿着的照片放在了沈夫人的桌面上，沈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沈丽秋眼睛一瞟，隐约的能看见是一张母子合影。
沈承茂毫不在乎的把脚放在了餐桌上，他肯定是运动了很长时间，不然这个味道也不能让人如此的“心旷神怡”。沈丽秋眉毛一颤，放下了刀叉。
她的动作不知怎么惹这个沈承茂不愉快了，他收回双脚，使劲把椅子拉进，椅子腿同时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他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前倾身子，上上下下很不礼貌的将她看了个遍，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是你啊，臭丫头片子，怎么着，前两次见你不还挺傲气的嘛，今儿都规矩得我都不敢认了，看来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是个见钱眼开的骚货！”
这换谁都忍不了这等挑衅，沈丽秋还在思考要是原主会怎么做，但没等沈丽秋表示什么，沈父先坐不住了，他缓缓站起来，脸色憋的通红，一字一顿地喊这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的名字：“沈—承—茂！你滚！！！”
沈承茂一听更乐了，他愉快地起身，愉快的转了两圈，将脚踏在了椅子上，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满溢而出的仇恨，让他清亮的五官变得极为丑陋：“我为什么要滚？这是我家，我爱干嘛就干嘛，可用不着你这个臭老头多管闲事。”
没等到沈父继续发火，沈夫人就急匆匆的回来按住他，“你要干嘛！承茂好不容易回来一起吃顿饭，你赶紧坐下。”她又回头冲沈承茂笑得非常的不好意思：“承茂，你别生气，你爸爸刚从国外回来，有点累了。”
沈承茂不耐烦的摇了摇脑袋，抬脚将椅子踢翻到一边，咬牙切齿的盯着沈夫人：“你他妈别那么叫我！”沈夫人一下子哑火，一言不发的退到了沈父身后。
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冲着摆在餐桌的照片使了个眼色，诡异的笑了：“你瞧瞧，我妈还在这里看着你们这对狗男女呢，看着你们这一家子畜生呢哈哈哈哈哈！”
沈临川挺直的脊背自从沈承茂进来就逐渐弯下去，一听这话更是打了一个哆嗦。沈丽秋捏了捏沈临川攥成拳头的小手，丝毫不被这等瘆人的话影响，因为就算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最先看到的也一定是她自己。
即便是沈夫人压着都没能压住沈父，他暴怒，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大吼：“你滚——你以后都别回来吃饭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沈承茂偏头一笑摆摆手转身似乎要离开，他走了两步然后侧身，猛地冲着沈丽秋和沈临川的方向掀翻了桌子。沈丽秋眼疾手快，拉着沈临川站了起来，才不至于被碎了一地的盘子伤到。
他得意洋洋一个一个指着他们，放下狠话：“我不吃，你们也别想吃！”随后留下了一个胜利者般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临川死死拽着她的手，沈丽秋低头一看，他已经哭了，只是一直压着自己的声音反而抖得更厉害了，沈丽秋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沈父颓然得坐了下去，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沈夫人冲何管家使了个眼色，何管家便引着姐弟二人离开了餐厅。
沈丽秋自然不想再待下去，当机立断的借口公务繁多她要回本丸，沈临川立刻松开了她，一言不发的停下了脚步，他扬起的笑容有些难看，仍是打起精神和她说话：“刚刚，谢谢姐姐，祝你工作顺利。”
沈丽秋突然就有点犹豫，不知道该走不该走，正当这时何管家拦住了沈丽秋的去路：“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小姐，您忍心看着您的双亲痛苦的呆在家里吗？”
沈丽秋眉毛一皱，重复道：“我还有工作！”
何管家垂眉微笑：“您有没有公务，您心里难道没什么数吗？政府可是给足了你们这些学生兼职的审神者一系列减压政策，我可不是好糊弄的，所以，还请您今天好好的呆在这。”
“少爷，小姐，请—”何管家欠身把手向楼梯一指，沈丽秋就憋屈得跟着沈临川上了楼。
行吧，还是要看一看自己在现世的屋子的，估计又要从里到外收拾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房间竟然意外的简单整洁，就像是装修公司最简单的装修模式，不管怎么说，沈丽秋还是很满意的。环视一圈，沈丽秋将何管家买来的衣服原封不动的塞到空空的衣柜里，重新换回了黑衬衫牛仔裤运动鞋。
她沈丽秋今天就是要和何管家对着干了，你不让我出去我偏偏要出去，不然他还真把她当人人摆弄的小白鼠了！拿好手机下定决心，沈丽秋腿一迈就翻出了窗户，然后和隔壁台前学习的沈临川打了个对眼。
沈临川吓得往后一跳，等看清了窗外的人正是五分钟之前进屋的姐姐，又觉得在正常不过，他打开窗户略微的探出头，给沈丽秋指了一个方向，她跟着眯起眼睛望去发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可以轻松翻过去的小门。
沈丽秋自然的向沈临川摆出了OK的手势，又觉得还不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等到沈丽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回到政府大楼时，只剩下门卫拦住了她的去路，门卫大爷明显不明白什么审神者，说什么就是不放她进去。
就在这时，沈丽秋发现一位女性向她走来，她疑惑的看着沈丽秋：“你来政府有什么急事吗？”
沈丽秋正想着如何塘塞过去，她就率先开口：“我是今天早上指引你的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你还记得吗？”
沈丽秋马上乖乖的站好向她微微鞠躬：“您好。”
她摆摆手：“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帮忙的吗？”
直到回到本丸沈丽秋还心有余悸，审神者论坛的信息到底还是缺失，比如她可从来不知道，原来进出本丸除了通过位于政府大楼由固定人员管理的入口以外，审神者也可以自己设置一个现世的小入口。为了蒙骗这位敏锐的女性审神者，她谎称自己搬了家忘了重新设置的方法，好歹是没让她进一步怀疑。
长谷部依旧始终跟在她的身后随时待命，沈丽秋心疼的瞧了一眼早中午三餐的全员的外卖堆在了本丸的庭院中间，很煞风景。明明天色已晚，但是整个本丸除了近侍屋透着不甚明亮的灯光，其余的所有房间都大门紧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沈丽秋甚至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座鬼丸。
沈丽秋暗里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便宜弟弟晚餐也没吃上几口，更加的心累。他嘱咐长谷部明天记得给安装各种厨具的人员开门，然后尽可能的忽略心中的罪恶感，无视长谷部可怜兮兮重复了三遍的话：“您难道不留下来吗？”
“对不起，长谷部先生，我明天学校开学，所以真的不能留下来。”
长谷部见状不再多说，只是道别的时候都黄脸了：“只要您让我等的话…无论多久……”
不论是谁，面对这种表情的人，都没法说出敷衍的话，沈丽秋回过头郑重的对长谷部说道：“长谷部先生，回去后要好好休息。我明天晚上一定回来。我们来拉钩吧。”
长谷部怔怔的看着少女伸过来的略有些粗糙的手，胸腔传来自显现开始从未有过的强烈的鼓动，他强压着不知为何的喜悦，脱下手套，郑重的勾上少女的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谎的人要吞下千根针。”
